Abstract

道德感知主義（moral perceptualism）主張「（至少有一些）道德性質（moral properties）可以是主體感知內容（perceptual content）的一部分」，其中的支持者包含了Audi （2013, 2015）; Lord （2018）; McNaughton （1988）; McBrayer （2010a, 2010b）; Cowan （2015）; Werner （2016, 2020b）。其中，Werner （2016）認為他所提出的「現象對比論證（Phenomenal Contrast Arguments, PCAs）」可以用來證立道德感知主義。此論證強調了某些道德情境中有「跨主體的現象對比」（inter-subjective phenomenal contrast）的存在；換句話說，兩個主體面對同一場景時，其經驗各別顯現出不同的現象特性/現象特徵（phenomenal character）。此論證認為對於「跨主體間的現象對比（inter-subjective phenomenal contrast）」的最佳解釋說明是兩個不同主體在道德感知經驗上有所差異(contrast in moral perceptual experience)。簡言之，根據此論證，跨主體的現象對比的最佳解釋是：某個主體感知到了道德性質，但另一個主體則缺乏這種感知。若此解釋成立，則其蘊含，主體的確可以感知到道德性質 （至少其中一個主體的確感知到了道德性質），也因此，道德感知主義就可以被證立。然而，Werner （2016）所擁護的現象對比論證與道德感知主義，卻遭受許多哲學家的質疑與抨擊，尤以Väyrynen（2018）; Reiland（2021）; Chudnoff（2015）等人為代表。他們也分別提供了各自對於「跨主體間的現象對比」的相競替代解釋方案，並嘗試論證他們的說法相較於Werner （2016）的道德感知主義解釋方案來得更有解釋效力、且更為合理。本篇論文的主要目標是，剖析與回應以下兩個問題：（I）上述質疑者的替代解釋方案是否說得通？它們是否較之道德感知主義的解釋方案來得更好呢？（II）道德感知主義者是否能恰當回應質疑者的挑戰呢？倘若Werner （2016, 2020b）的說法不足以回應質疑者的話，道德感知主義者是否能夠有其他的解套方案呢？針對問題（I），筆者將論證，Väyrynen（2018）; Reiland（2021）; Chudnoff（2015）等人對於道德感知主義的質疑大致上言之成理，可和Werner （2016）的理論成為具有同等解釋力的相競解釋方案。但針對問題（II），筆者將指出Väyrynen（2018）; Reiland（2021）; Chudnoff（2015）等人頂多只能說明「對錯好壞」這類的整體道德性質（overall moral properties）無法作為感知的內容，但並未排除掉道德主體仍舊可以感知到「道德顯著性」（moral salience）這類初步確定道德性質（pro-tanto moral properties）的可能性。也因此，這並未排除一種本論文所擁護的改良版本的道德感知主義。根據此改良版本的道德感知主義，雖然對錯好壞這類的整體道德性質本身也許無法做為感知的內容，然而道德顯著性仍然可以是感知內容。筆者將此改良版本稱之為「道德顯著性感知主義」(moral salience perceptualism)。為了突顯此版本的優點，筆者將進一步論述，此改良版的道德感知主義可以恰當地解釋跨主體間的現象對比（inter-subjective phenomenal contrast），並可規避原來Werner （2016）版本所招來的質疑。 關鍵詞：道德感知主義、現象對比論證、道德顯著性、道德經驗與道德判斷、道德教育